复旦大学经济学院
世界经济研究所博士生
浙江财经学院
金融学院副教授
———亚洲金融危机十周年纪念
10年前的7月2日,我们正在庆祝香港回归全国。突然,亚洲金融危机爆发。当天,泰国政府宣布放弃13年(1984年至1997年)关注美元的联系汇率制度,泰铢与美元的比价从1-25暴跌近20%。从泰铢开始,东南亚国家的货币就像多米诺骨牌,连续下跌,风暴席卷了整个东南亚。
福无双,祸不单行。在那个不平静的夏天,千岛之国印尼遭遇了一场百年未见的森林大火,到处都是浓烟,甚至飘到了远离南半球的澳大利亚。自然灾害再次遭遇人为灾害。岛上的蓝天变成了灰色。
大量企业财团开始破产,随后银行倒闭。破产的人走上街头,遭遇灭顶之灾的企业老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向股东道歉,政府内阁像走马灯一样变了。货币危机开始演变为社会动荡和政治危机。人们开始反思:谁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?这场危机的罪魁祸首是谁?政客们愤怒地看着对方,学者们批评他们,矛头一致针对国际投机者乔治·索罗斯。
事实上,除了金融大鳄索罗斯,当时在国际市场游荡的朱利安也是如此·罗伯森的老虎基金和梅里韦瑟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(LTCM)等等,这些都是世界著名的对冲基金(Hedge Fund)———这是一种投机工具,利用期货、期权等金融衍生品,以及不同相关股票的实际买卖和风险对冲。它的威力比传说中的食人鱼强。只要食人鱼在水中闻到一丝血腥味,成千上万的同伴就会蜂拥而至,瞬间就能吃到一头牛只剩下一堆白花骨架。操纵对冲基金的金融鳄鱼通常有巨额资金。只要他们看到一个市场,他们就会集中精力炒作许多基金。此外,它们可以在国际市场融资。由于杠杆放大,它们可以利用市场上比它大几十倍的资产,因此一个国家的政府有时很难与它竞争,即使它们投入了所有的外汇储备。
对冲基金的神秘之处在于其交易技术。国际投机者就像熟悉孙子兵法的天才战略家,实施海、陆、空交叉战术,搅动一个国家的金融市场。以泰铢狙击战为例,投机者首先集中大量泰铢在外汇市场上出售,给泰铢带来贬值压力。为了支持本币汇率,货币当局经常提高货币市场利率——然而,这恰恰是投机者的陷阱。由于利率的上升,股市将大幅下跌。炒家早就料到了这一点,他们明修栈道,暗渡陈仓。提前借入大量股票抛空,然后在股票下跌时补仓,既能偿还原借入的股票,又能赚取很大的差价。这还不够!炒家利用股市下跌,可以在金融衍生品市场抛空金融期货,赚大钱。这样,投机者同时横扫东南亚的汇市、股市和衍生品市场。
在经济几乎崩溃的东南亚国家,一波舆论声讨国际投机者。最激烈的民族主义情绪是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。他在香港举行的国际金融年会上遇到了索罗斯,强烈指责他们在东南亚的投机行为,说这使得东南亚国民经济倒退了20年,这相当于抢劫穷人的钱给富人,这是一种犯罪!索罗斯,1930年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,是犹太人。他不仅有商人的精明和猎人的敏锐,还有哲学家的思想。在回应东南亚国家的舆论谴责时,他只说了一句话,让人哑口无言:如果不是我们还会有人做,苍蝇不会咬无缝的鸡蛋,市场会有投机空间,这是政府的错!
小时候,我们都听过古希腊阿喀琉斯脚跟的神话故事。阿喀琉斯是战无不胜的勇士。据说他出生时,他的母亲抓住他的脚跟,把他倒在一条叫斯提克斯的冥河里,这使他身上浸泡在河里的部分变得刀枪不入,但他的脚跟没有浸泡,所以他留下了致命的地方。在后来的特洛伊战争中,阿喀琉斯杀死了特洛伊王子赫克托耳,激怒了赫克托耳的保护神阿波罗,于是太阳神用箭射中了阿喀琉斯的脚跟,杀死了勇士的生命。
也许人们会特别关注为什么索罗斯射出的箭如此神奇,却忽略了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弱点,这正是阿喀琉斯奇迹破灭的跟踪。东南亚国家的经济结构缺陷不仅包括汇率制度的僵化,还包括当时巨大的国际收支赤字和巨大的外债规模。此外,在国内金融监管不完善的情况下,东南亚国家过早开放资本市场,导致大量外资进入,严重泡沫资产。
人必自侮,后人侮;国必自伐,后人伐。10年前东南亚国家的惨痛教训难道不值得我们今天沉思吗?
马哈蒂尔和索罗斯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中唇枪舌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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